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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作家托妮·莫裏森,1931年生於美國俄亥俄州一個小鎮,1960年代開始小說創作。 長篇小說《寵兒》、《所羅門之歌》、《天堂》等等均被譽為當代文學經典。 她於199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最藍的眼睛》是她在1970年發表的小說處女作,引起了評論界的重視,她也由此走上職業作家之路。
一、美國黑人文學中的劃時代之作
在莫里森之前,美國黑人作家的創作,例如理查德·賴特著名的長篇小說《土生子》,往往有一種向白人讀者描述黑人的真實處境的意味,主要揭露種族歧視給黑人帶來的痛苦,但《最藍的眼睛》不同,它的故事不僅反映了種族歧視的主題,揭示了黑人的困境,還觸及了女性、性別,以及成長、 家庭等等主題。 故事的發生地是1941年美國俄亥俄州的一個小鎮,那裡白皮膚的人、黑皮膚的人混居在一起,還有其他膚色的移民,成人和孩子、男人和女人各有各的苦悶。 無論怎樣背景的讀者,都可以從書中人物的舉止言行中看到熟悉的話語和形象,與似曾相識的欲望和嫉妒、冷漠和憤怒頻頻相遇。
二、黑人為何很難脫離他們所處的困境?
美國的種族問題由來已久,在法律上,白人黑人是平等的,並且在初級教育、就業選擇等方面強制推行平等; 然而膚色歧視是一種幾乎天然的文化心理現象,在書中描寫的這個小鎮裏,絕大多數情况下,黑人並沒有被白人用暴力威脅、驅逐或公開謾駡,可是黑人都能感覺到白人看待他們時排斥的眼神。
當黑人整體處於社會中下層、普遍窮困、受教育不足而又多子女時,針對膚色的歧視也就更加顯得理所當然了。 小說中佩科拉的父親喬利就是這樣一個不幸的黑人,他從一個父母的棄兒成長為一個社會棄兒,在認清自己底層的命運不可改變時,也沒有去學習承擔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而是沉溺在各種惡習之中,導致自己女兒因為他的惡名而蒙受同學的侮辱。 他的亂倫行為不僅傷害了女兒佩科拉,更加深了小鎮社會對黑人已有的偏見。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黑人無力對抗膚色歧視,只能在更弱小的黑人身上尋找優越感,一代代黑人在這種處境下成長,每個人都背負著上一代人留在他們身上的創傷,他們很難彼此團結,去設法挑戰和改變現狀,而是往往落入自我憎恨和憎恨他人的心理困局, 因為他們已經生成了這樣一種意識:自己的膚色相當於一種原罪,一種命運的詛咒。
三、主人公是克勞迪婭怎樣一個人物?
克勞迪婭是個內心中有正義感的黑人小女孩,她和姐姐同父母住著一所簡陋的房子。 克勞迪婭看到白人,尤其是同齡女孩,一面對黑人流露那種下意識的厭惡和鄙夷,一面仍然是滿臉的天真爛漫,惹人喜愛,她覺得憤怒,想要把白人的眼神摳出來,狠狠地撕碎。 她也會把怒火發洩在耶誕節拿到的金髮碧眼的白娃娃身上,把它們拆碎,想看看她們到底有什麼地方特殊。 她對白人受到的寵愛非常不服氣,但她不會夢想自己也擁有白人女孩的某些特質--例如藍眼睛白皮膚等,而是會主動地支持其他黑人孩子,同他們一起反抗受到的歧視。
另一方面,克勞迪婭也很有自尊,她和姐姐弗裡達從不覺得黑皮膚是醜的,甚至她們還認為,自己衣著簡陋是很酷的事情。 然而,不管她們怎樣自信、灑脫,別人似乎總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不管她們如何善良,如何聰明,別人看她們的眼神裏,都有著理所應當的鄙夷不屑。 這一點也讓克勞迪婭困惑不已。
雖然對白人的優越感感到不服,但克勞迪婭也能認清黑人所處的境遇和自身的問題。 例如她家的房客亨利行為不端,跟鎮上的放蕩女人交往,還隨口搪塞姐妹倆的質問,後來亨利又騷擾了姐姐弗裡達。 在去找佩科拉的時候,克勞迪婭又親眼目睹了佩科拉的媽媽對自己女兒如何粗暴,對白人主子又是怎樣的恭敬。 囙此,克勞迪婭非常清楚,有些黑人自己行事就不坦蕩。
作者莫里森希望,黑人都能擁有克勞迪婭那樣的童真、正直和同情心。 她對黑人所遭受的歧視,不是徒然地接受,而是展開思考:她能理解佩科拉想要一雙藍眼睛的渴望; 她也敢於不被庸眾的議論左右,去為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祈禱。 當然,她也是幸運的,因為她生活在一個相對健全的家庭,母親雖然也是脾氣不好的勞動婦女,可是在正常的時候,她能够哼著歌,能在女兒們身邊傳達愛與快樂。
四、這部描寫黑人命運的小說特殊性在何處?
托妮·莫裏森把黑人這一膚色關係上的弱者,同兩性關係中的弱者--女性的命運聯系在了一起,他描述了美國黑人勞動女性的典型命運:不論在工作場所、家庭還是兩性場合中,她們扮演的角色都是附内容的,她們在確立獨立自我這一點上困難重重。
此外,莫里森還把黑人的弱者身份,同家庭中未成年子女的地位關聯了起來。 托妮·莫裏森本人既是一個黑人,一位女性,也是一比特獨自撫養兩個兒子的母親。 她說,這種身份擴展了她的閱歷和想像力,使她得以比很多白人作家、男性作家更為細微地體會到人心的微妙複雜,更强烈地感受到文學創作的現實使命。 可以說,莫里森的作品,標誌著黑人的聲音在當代美國文學版圖裡獲得確認,而作為第一個、也是迄今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性,莫里森已在世界文學史上留下了偉大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