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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萬車主被「遺棄」,呢啲新能源車,沒地方修了!千億市場搵唔到修車人。
「輾轉換了5家汽修店,好不容易碰上一家表示能修電心的,仲系尋求的第三方外援。」近日,唔小心磕壞了愛車電心的威馬EX5新能源車主周文很焦慮,三年前自己追趕潮流購買新能源汽車時沒能諗到,威馬廠家有一日會遭遇清盤,而家想搵到一家會修「三電」的汽修廠卻犯了大難。買車容易修車難,事實上,呢系行業內一種越來越普遍的現象,隨着中國新能源汽車滲透率的增加,因為種種原因面臨售後、維修難題的車主早已數以十萬計。而從行業角度分析,專業人才的缺乏便系造成呢一堵點的最主要根源。
在近日國家發改委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發改委副主任李春臨話,預計2025年,中國新能源汽車維修和研發專業人才缺口將達到103萬人。新能源汽車市場搵唔到修車人,呢題應該點破?
「修不了。」日前,當記者以「電車電心損壞,需要維修」為由走訪青島多家汽車維修門店時,得到的幾乎系清一色的拒絕回答。「電車維修需要相關證件,必須得系專業技術人員才能操作,我哋店的工作人員而家都冇電工證,唔會修帶『電』的,最多只能系幫你檢查一下電心故障。」
途虎養車工場店一位工作人員向記者解釋道,「電子方面的問題,我建議仲系去經銷商的4S店。」該工作人員表示。但系,周文的故事已經證明,4S店也並唔可以為車主提供萬全的售後保障,據不完全統計,截至而家,已有27家新能源汽車品牌宣告清盤,其中僅威馬一家就有接近10萬名車主成為「孤兒」。
「除咗像比亞迪、蔚小理等比較主流的品牌,一啲冷門低端品牌車主,同埋廣大網約車的車主,遇到問題都需要尋求4S店以外的維修力量。」一家新能源汽車維修店內,維修技師們正在工作。「修不了,呢個誰亦冇辦法。」張北無奈表示。
近年來,中國新能源汽車產業跑出咗自己的「加速度」,但售後維修領域的發展速度卻遠冇跟上。數據顯示,今年1-9月,中國汽車產銷量分別為2147萬部和2157.1萬部,同比分別增長1.9%和2.4%,產量和銷量雙雙超過2000萬部,新能源汽車月滲透率已超過5成。噉樣大規模的市場能產生幾多市場價值?
根據《中國汽車後市場維保行業白皮書》顯示,新能源汽車的平均維保客單價約為1500元,如果按照用戶年均維保2次計算,僅新能源汽車保險維修市場規模就達3000億元。遺憾嘅系,企業並沒能接住呢「潑天的富貴」。
據行業數據,截至而家,全國現存的汽車維修企業約80萬家,具備有新能源汽車維修服務能力的企業不超過5%,在呢其中,能夠提供新能源汽車精準維修的企業不足5000家,就青島精準維修市場來講,呢一數字更系不超5家。
修不了、企業少的根源系專業人才的缺乏,呢一點,作為全國精準維修市場的首批探路人,科波拉汽車諮詢服務(青島)有限公司創始人王浩深有體會。2018年,中國新能源汽車行業進入快速發展的黃金周期,威馬、蔚來、小鵬等一大批造車新勢力如雨後春筍般湧出。彼時,在傳統汽車行業深耕13年的王浩嗅到咗新能源汽車維修領域的商機,毅然決定辭職創業,但沒諗到創業的第一道坎就系搵唔到「隊友」。
新能源汽車與傳統燃油車系兩套完全唔同的概念。「好多維修設備、檢測工具,都系傳統燃油車服務過程中冇使用過的,就算在傳統汽修行業做得很好,亦冇辦法將經驗完全複製。」
近年來隨着新能源汽車市場日漸成熟,後市場招人難度卻不降反升,王浩不得不採取一系列措施,首先系降低自己的預期與要求,「在傳統燃油車行業幹得唔錯的,有相關維修經驗的,可以先跟住我哋專業師傅從實習生做起,一邊培訓一邊實踐。」王浩坦言,但呢個過程持續時間較長,經常以年為單位。其次則系漲薪,「今年年初以來,我哋招聘的維修技師,人均人工基本上漲了15%-2成,可即便系噉樣,依然很難遇到岩的人選。」
同樣遇阻的仲有占據廠家資源優勢的4S店,黑龍江中路一家新勢力品牌授權中心售後經理向記者透露,而家店內有15名負責新能源車維修的技師,五年工作經驗以上的僅1名,大多數只有一到兩年經驗,屬於邊培訓邊工作的狀態,能夠精準維修三電系統的基本上招唔到。好多維修技師都系從學徒做起,一邊培訓一邊實踐。根據工信部《製造業人才發展規劃指南》,到2025年,節能與新能源汽車的人才總量預計達到120萬人,但人才缺口預計有103萬人。今年3月,中國汽車維修行業協會會長張延華在中國電動汽車百人會論壇上表示,103萬人才缺口中,新能源汽車售後服務人才就占了8成,相當於82.4萬人,而而家中國從事新能源汽車維修的技能人員不足10萬人。
物以稀為貴,呢系一個亙古流傳的道理,但系用在新能源後市場卻沒咗道理。「大多數企業給出的人工待遇並不高。」張北坦言,以一家第三方獨立維修店為例,基礎最薄弱的學徒工月薪在2000-3000元之間,可以做簡單拆裝檢測的汽修工月薪大約在4000元左右,能夠做診斷、排除的維修技師大約在6000元左右,而能夠獨立維修的主修人員每月能拿到8千到1萬不等的人工。
「一般月薪能過萬的,都屬於精英中的高手了。」人工待遇不算高,考核要求卻並不輕鬆,張北告訴記者,從零基礎的學徒工,到能獨當一面的主修人員,至少需要經過三年的培訓與實踐,時間長的甚至需要5-6年,冇幾多後生人願意忍受呢個漫長且煎熬的磨礪過程。
點解呢個行業就業缺口咁大,好多人卻依然無動於衷。
《製造業人才發展規劃指南》話,當前開設汽車專業的高職院校有3000所,但進入汽車產業的畢業生比例僅為28.3%,職業本科的畢業僅為32%,而進入新能源汽車維修服務崗位的技能人才則更有限。「企業不肯給高薪亦有它的考量。」張北表示,一方面新能源汽車價格戰愈演愈烈,大部分車企仍處在蝕本的「泥潭」,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根本無暇顧及後市場業務;另一方面,儘管新能源汽車發展地如火如荼,但總保有量仲系太少。
據公安部統計,舊年全國機動車保有量為4.35億部,其中汽車3.36億部,而新能源汽車保有量系2041萬部,僅占汽車總量的6.07%。相差十數倍的保有量,帶來嘅系業務量的懸殊。王浩以自己所在的獨立維修店為例表示,每月在山東、江蘇兩個省實際承接維修的新能源汽車僅有20-30台。「企業嫌單量少不願給高待遇,工人嫌人工少不願入場,企業又因缺人提不起業務,呢系個死循環。」
王浩表示,2019年他創立科波拉諮詢之時,就曾預測到而家的人才缺口,而人才缺口的背後,系人才需求與師資力量嚴重不適配的問題。於系,針對新能源汽車維修人才培養的特殊性,科波拉諮詢同中國汽車工業協會、寧德時代、部分新能源汽車生產企業合作開發了有針對性的課程和培養方式。通過培訓考核的人員,將被授予由寧德時代、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等合作單位一致認可的相關技能證書。而拿到呢啲證書意味住將有資格從事新能源汽車維修工作,對於個人來講,呢系實實在在的入行「通行證」。一個可喜的現象系,新能源汽車技術人才匱乏的問題,已得到國家政府和有關部門的重視。2019年4月,教育部聯合多部門印發了《關於在院校實施「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試點方案》,在5個領域遴選確定了參與首批試點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其中就包括智能新能源汽車職業技能等級證書。2022年6月,交通運輸部職業資格中心發布並啟動了《新能源汽車檢測維修專業能力評價標準》「新能源汽車產業的健康發展不只有造車和賣車,如同傳統燃油車到電動化的跨越,汽車售後服務的新能源化轉型勢在必行。」王浩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