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從年輕的時候就非常痛恨美國花費巨量經費維持世界秩序,有一次他在 Larry King 的訪談上就提到美國在阿拉伯,波斯灣的巡役,保護各國船艦的石油運輸安全。他很明顯認為至少世界上幾個用油大戶,像是日本,以及產油國,像是沙烏地,應該要付費給美國來提供這樣的保全服務。 這還是在二三十年前美國國債還在合理狀況,不至於像今日完全失控的背景下。當初 Larry King 問他是否考慮競選總統等公職,來糾正這樣的現象,他說他一點都沒興趣。我想他會出來搞政治,有一部分是受不了這種他心目中全世界都在佔美國便宜的不合理狀況。 要維持秩序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像以往佔領征服其他的國家,變成殖民地,希臘,羅馬,拿破崙,成吉思汗,大航海時代以後的歐洲國家,如英國。另一種是提供資源,如安全保護或經濟援助,來獲取影響力。當然提供保護者,自己要有強大的武力,以實力作後盾,確定大家照規矩,照自己所訂立的秩序辦事。 很多國家的財政赤字都已經到觸目驚心的地步,我所知道美國跟中國應該是個中翹楚,完全沒有財政紀律,債留子孫。政治人物為討好選民而不負責任的借錢,印鈔。我認為負責的政治人物應該要有擔當來削減花費,讓財政收入平衡,而川普一部分的思考是源自於此。 不過大家應該都很明顯的看出這樣單極思考所產生的盲點。就從台灣跟美國的關係來講,並不是簡單保護者跟被保護者這樣的關係。大家也可以從川普訪談後同黨的政治人物,彭博,華爾街時報都發表重量級的反駁論述看出,並不是所有美國人都如此看待台美關係的。他們認為台灣是美國完美的盟邦,彼此互補,各盡各的責任,並與其他合作夥伴共同維持這個聯盟的目標,或者說是利益。 如果認真去川普的個性特點,行事風格,會發現他跟其他政治人物的最大差別之一是,他刻意塑造不可捉摸的,不可預測的施政方向,尤其在國際事務上。而其他的政治人物想塑造之際是可預測,守承諾,對盟邦忠實的形象都來不及了,不像川普可以隨意撕毀條約,退出協議,跟盟邦的敵人把手言歡,只要他覺得不合乎美國的生意經。 這跟他在生意場上不讓對手知道他的底牌,是同樣一個處事的邏輯,都是為了在談判交涉上取得更大的利益,爭取氣勢上的優勢,壓低對方的籌碼。他或許很想跟你合作,也知道你對他很重要,但在談判合作條件時,自覺或不自覺的去先貶低對方,然後拿到自己想要的價碼。 所以作為他的合作夥伴,或國際盟邦,會很需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價值,如此才能有強勁的心理強度來與他相處。國際關係雖然有道義,人道,傳統友誼的成分在,但最大一部分還是利益。有共同利益就更能合作愉快,成為更緊密的夥伴。 台灣對美國,跟大部分先進國家都有共同的利益,甚至跟中國也有很多可以合作的空間。這些都是台灣的籌碼,雖然不至於讓台灣可以橫著走,但比以往是有更多的選擇。只要照規矩辦事,忠實的對自己的角色負責,應該是能走出自己的一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