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係日本妹】有個日本人妻恨死宅男 港男：佢哋唔會成日千依百順

溫柔體貼、端莊賢淑，千依百順，是常見於日本女性身上的標籤，而「娶日本妹」更是不少男士朝思夜盼的夢想。自去年起成為自由工作者，以教授日文和經營KZbin頻道為業的KZbinr Benjamin，就實現了此宅男美夢，把來自關西奈良的日籍太太Momoko帶到香港定居。然而，Benjamin並未自此成為家中的皇帝，太太亦非黑白片中千依百順，沉靜不語的大和撫子。現實中的「日本妹」，不是有妻子身份的奴僕，是有個性，會在男性面前展現強勢的獨立女性。
時值2014年，當時任職於日資公司的Benjamin在網絡上結識了太太Momoko：「我們在一個語言交換的網站上認識，當時她想學英文，我想學日文。她看到我的個人資料，就給我傳送一個訊息，問可否試一下做朋友。後來我用日文跟她聊天，她就開始只跟我用日文聊天。」日本女生一向予人印象內歛，但在感情事上，其實亦會採取主動。當年往來港日的廉航航線開始興起，Momoko亦乘勢在認識Benjamin後一個月，第一次踏足香港。不過當時她主要見的不是Benjamin：「當時她還認識另一位香港朋友，主要是來看他，我只是次要，是順便見一面。」
無心插柳，卻讓Momoko覓得枕邊人。在香港初次見面後一個月，Benjamin到東京出差，家在關西奈良的Momoko不惜坐六個小時的高速巴士「上京」相會，二人亦自此成為情侶。異地戀是跨國戀人的常態，而這對港日情人直至相許終身前，都一直分隔兩地：「我們平日用Line溝通，隔一個禮拜左右一次視像聊天。基本上每隔一、兩個月可以見一次面，我去日本，她也會來香港。」
跟日本人相處別有一套規矩，語言障礙是其一，文化習慣上的差異也是必須面對的難題。Benjamin認為：「日本人重視距離感，有意追求對方的話，你不可以一開始就靠近，要慢慢收窄距離。你要很懂得拿捏這個距離感，但這很難。」另外，日本國內亦有地域差異：「東京的人很冷漠，講話都是一句起兩句止，當不了朋友。關西人好很多，有點像香港人，路過碰上面也可以聊聊天。我老婆是關西人，她比起其他一般的日本人已經少了很多執著。有時候我做錯事越過了她的底線，走錯一步，還可以挽回。我有時會當她是香港人一樣跟她相處。」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卻牽涉起碼兩個家庭。在內外壁壘分明，對外國人接受程度較低的日本，這段跨國情緣，無疑會受到女方父母的質疑。「最初他們當我是普通的外國朋友，她也是這樣介紹我的。他們對香港沒有甚麼認識。後來我老婆告訴我，他們在背後有疑慮，會質疑女兒是否確定要跟一個外國人在一起。」然而，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日本父母關心的其實與香港家長無異：「他們還是會問你基本的問題，經濟條件如何，婚後住在何處之類，但不會不容許我們結婚。」Momoko補充道：「我們在歷史課上學到的是香港已經被移交中國，而不熱衷旅行的日本人，很多人會認為香港跟中國無異。」
拍拖兩年半後，二人步入教堂，在港日兩地皆有舉辦婚禮，而籌備工作都是兩夫妻分別在兩地進行的。在他們的香港婚禮舉行前一個禮拜，Momoko辭去在日本的設計師工作，正式移居香港，遷入夫家，更在短短三個月後就開展她的新事業。
婚姻的耀目不過一剎，盛宴佳餚以後，是平淡的開端。在無盡的日常面前，一切粉飾和包裝都會褪去。對這對港日夫婦而言，生活中的小磨擦是無可避免的一環：「有時候我們會吵架，很大聲，別人都會退避三舍那種。」說著，Momoko開始用上關西話。Benjamin亦表示：「我們新婚初期吵架最多，她在我們同居前後會有兩個樣子的時候，所謂的『相見好同住難』。她會不讓我碰廚房的東西，放歪一點就會罵我。」二人語調平淡，皆因此乃日常。
為了適應香港的生活節奏和習慣，Momoko同樣花了不少力氣：「香港的悶熱是最難受的，常讓我感到頭痛和生病。香港的物價高，交通工具經常很性急，坐小巴晃得像坐過山車一樣，司機動不動就響號，經常很吵。」最讓Momoko感到最難適應的是香港家庭的聚會習慣：「香港人家庭聚會的機會遠比日本人多，我的家庭一年都不會聚會一次，有些親戚更是十年不見，婚禮當日才見上面。」來港後，Momoko上過廣東話課，懂得在茶餐廳點菜，也知道坐小巴要下車應叫「有落」。但在和男方家人聚會期間，還是有很多聽不懂對話內容的時候：「聽不懂的時候會有一種孤獨感，『還沒有結束啊』這種感覺現在大概已經沒有了。另外我也有自己的處理方法：我會看電話、發呆，放鬆自己。」
港人視置業與房產為人生首要之事，但對經歷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經濟泡沫爆破的日本人而言，買樓重要，卻不是成家立室的首要條件。Momoko指出：「香港人會先置業，再考慮將來生活，但日本人會將建立家庭，例如結婚生子為先，房屋的事情為後。」最讓她感到訝異的，是香港人對買樓的執著：「香港的樓價不是非常貴嗎？與其說貴，不如說是買不起的價格，動輒要價一、兩億日圓。」
在不少東亞女性眼中，港男相對地紳士、溫柔，會照顧女性，彷彿大英帝國的遺風依舊潤澤這片遠東故地。對於這種印象，Momoko亦表示認同：「香港溫柔的，非常珍惜女朋友的男性很多，他們會寵愛女性，也會為女性付出」。至於港男丈夫，Momoko最喜歡的，同樣是他的溫柔：「會注意到很多我的事情，發現我累了就會提出出外吃飯，我也很感激他。」
人類依賴標籤整理知識，也著迷於我們為標籤賦予的動人字句和美好想像。也許，讓廣大男士魂牽夢縈的「日本妹」，不過是集結了各種美好標籤的他者，而不是真真正正，同樣有血有肉的日本女性。對於這種對「日本妹」的集體傾慕，Benjamin笑道：「說到底只是男女之間的差異，她不會回到家還對你千依百順，甚至會比你更強勢。大家看太多日劇了。」
採訪、撰文：賀維
攝錄：田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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