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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諗到,蘋果快啲在印度擴建工廠,直接受到影響的,系遠在千里之外的河南鄭州。
系嘅,你冇睇錯。最近,海關總署發布咗31省份一季度進出口數據,根據梳理,其中有10個省份出現咗下降,其中就包括了此前的外貿大省河南。
而河南的進出口之所以出現下降,最主要原因系手機出口量大幅下滑--大家都知,地處河南鄭州的富士康系蘋果手機的代工大戶,亦系河南最大的出口企業。
從年度數據來睇,舊年全年河南出口手機數量5761萬台,同比下降了14.5%。而家,呢一下滑趨勢還在繼續擴大。根據鄭州海關數據,舊年一季度,河南全省出口了1688萬台手機,而今年一季度僅有664萬台,減少了1024萬台。手機出口金額從舊年一季度的711億元,下降至今年一季度的272億元。
即便考慮今年一季度蘋果在華銷售量大幅下跌19.1%,全球手機銷量也在下滑,但亦都唔至於減少咁大的幅度。呢大概講明:穩坐全球手機代工第一把交椅多年的富士康,正在從河南撤走部分生產線。
全球化貿易體系從來唔系割裂的,而系一個典型的蝴蝶效應式故事:一隻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引發了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如果富士康真的撤離,咁撤離的唔會只係系富士康。
提到富士康,有人認為,富士康就系一個給美國蘋果打工、創造財富的工廠,低端、低利潤、不重視工人權益,在成個產業鏈處於下游位置、角色非常被動,噉樣的企業就不該來中國大陸。
「唔通冇富士康,河南人就活不下去咗嗎?」曾幾何時,類似呢種聲音甚囂塵上。
但過咗嘴癮後,冷靜落來睇,富士康對於河南乃至對於中國經濟意味住乜野,好多人可能想象唔到。
舊年,富士康所在的新鄭綜保區完成進出口值達到4073億元,占鄭州進出口的比例高達74%,占河南省進出口的比例則達到50.3%。
在全國出口百強企業入面,鄭州富士康、深圳富士康、成都富士康都系前20名之內。在長達10多年時間裡,富士康持續位居中國出口企業第一名。
在「一鯨落,萬物生」的簡單腦迴路里,巨頭的離場按講應該系有利於小魚們的。但二元論的腦迴路無法理解複雜生態系統,嗰啲在社交媒體評論區要求「XX滾出中國」的鍵盤俠們大概唔會諗到,佢哋呼着喊着要趕走的,其實系佢哋自己和同胞的生計和飯碗。
事實上,早在舊年初就有消息稱富士康準備全面撤出中國,在呢入面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河南。
畢竟從2010年引入富士康以來,呢個大型代工企業就占據了鄭州大部分的出口額。有消息稱,從2010-舊年間鄭州外貿總額上漲近17倍,富士康便起到咗中流砥柱的作用。
不過需要搞清楚嘅系,富士康點解揀從河南撤離?又釋放了邊啲信號呢?
近期有數據顯示,今年第一季度,作為傳統外貿強省的河南進出口額下跌高達23.4%。跌幅僅小於江西,畀人頗為意外。
不過細細研究就會發現,河南尤其系鄭州的出口額高度依賴於富士康的貢獻,從2010年進入鄭州開始,富士康一度占據鄭州出口額的8成以上。
富士康在進出口方面的下滑,好大程度上亦都決定了鄭州乃至成個河南省的外貿數據。
根據富士康母公司工業富聯所發布的財報顯示,今年第一季度富士康進出口額減少了486.8億,同比下降44.1%,甚至比河南全省外貿規模減少的仲要多。
之所以如此,核心原因梗系系富士康加速撤離河南的步伐,呢一點僅從出口手機數量的變化上便睇得到一斑。
公開數據顯示,舊年河南省出口手機數量為5761萬台,同比減少14.5%;但繫到咗今年一季度出口手機數量直接斷崖式下降到664萬台,同比減少超千萬台。
從呢度不難發現,富士康的產能已經完成咗大規模遷移。
撤離河南的原因系顯而易見的。作為全球知名的代工企業,富士康的核心業務就系收取加工費,對鄭州園區來講蘋果就系富士康的第一大客戶。
只不過由於國內人工成本的持續上升,富士康賺取加工費的空間越來越小,於系就想方設法把工廠搬到印度或者東南亞國家等人力成本更低的地區,好比十幾年前剛進入內地設立工廠的階段。
作為一家勞動密集型企業,面對動輒數10萬名員工,富士康梗系會揀在人力成本更低的地區設廠。事實上不只係富士康,包括三星和眾多國產品牌在內,幾乎都系印度有相應投資。
如果再加上全球消費電子市場逐漸下行的原因,富士康減產和壓縮成本便成為咗必須要走的一步棋。
富士康創始人郭台銘曾講過一句極富爭議性的話,「富士康隨時可以撤離大陸,在中國大陸建廠系在賞飯吃」。呢番言論梗系會讓好多人不滿,畢竟富士康自身也吃到咗好多人唇膏利。
只不過,唔可否認嘅系富士康對於河南的外貿貢獻度的確相當之高,關鍵原因在於富士康在河南投資,唔單只帶來咗大量的就業機會和稅收,同時亦有效帶動了河南產業升級和經濟轉型。
通過數據更能夠睇到呢一點。以2019年為例,鄭州富士康在當年的出口總額為2199億,進口總額為1138億,累計占到咗鄭州當年進出口總額的81%。
呢還只係其一,在就業產業鏈方面,有消息稱富士康工廠在河南的員工有30萬左右。如果計埋以富士康為核心包含眾多上下游企業的產業群,例如餐飲、住宿等,涉及的就業人數或許能夠突破百萬。
要知道成個鄭州的常住人口約1200萬,按照700萬適齡工作者來計算,不誇張地講,每7個本地人入邊就有1個人的工作和富士康有關聯。
再加上稅收貢獻、對樓價的帶動等,富士康對當地的影響則更大。
噉就系點解郭台銘在首次飛往鄭州時,當時的河南省省長親自到新鄭機場接機,並且在後來還為富士康提供了極大的優惠政策和支持措施。
也難怪坊間有傳聞稱,「鄭州唔可以離開富士康,就好似西方唔可以離開耶路撒冷」。
有相關數據顯示,富士康在剛進入河南的前幾年,新鄭機場貨機周航班量超過100班。2010-2017年間,新鄭機場貨郵吞吐量複合增長率高達28.7%,鄭州更系幾乎以一己之力貢獻了蘋果產能的半壁江山。
大多數的商人和公司都系逐利的,時常陷入輿論漩渦的富士康,自然亦都唔例外。
唔可否認,河南在過去一兩年都系努力挽留富士康,包括但不限於各種稅收優惠和硬件支持等。儘管如此,雙方的緣分也只能被迫告一段落。
畢竟成個智能手機市場觸及天花板已經持續多年,很難再有質的飛躍,因此河南也並冇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在富士康決定撤離之際,河南開始積極引入其他產業,眼下國家相當支持的新能源汽車就系其中之一。
為咗積極應對富士康的撤離,鄭州此前就喊出要打造「新能源汽車第一城」的口號。
尤其系富士康在鄭州發展的十幾年間,誕生了大批高素質且受過專業技術訓練的工人,仲有相應產業園區配套,有着唔錯的轉換軌道基礎。更唔使講鄭州還擁有宇通客車、東風日產等多家整車企業。
在呢入面,繞不過去的就包括已經貴為「全球最大新能源汽車廠商」的比亞迪。
結合而家的信息來睇,比亞迪在鄭州擁有一座新能源汽車代工廠,規模達1.6萬畝,一期和二期加起身產能預計將達到每年100萬部,唔理系在工廠規模仲系產能方面都遠超富士康在鄭州設立的代工廠。
對此有比亞迪相關內部人士表示,而家鄭州工廠有2萬多名員工,整座工廠主要負責生產包括宋Pro在內的比亞迪高端車型。超2000億產值的貢獻度,完全可以彌補富士康撤離所帶來的損失。
從呢個角度來睇,沒咗富士康又點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