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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堂劇團2024年4月13日高山劇場劇院演出
龐秋華撰曲 區文鳳曲式句格注釋
譚穎倫 飾 楊六郎 吳立熙 飾 楊五郎
區按:上傳五郎救弟,除了希望推廣這一類古老劇目,也因為此劇有不少有趣的曲式和編劇方式,可作解說,而其中的廻龍腔,最近又發現相當特別的特點,甚至推翻先前的一些專腔觀點。
五郎救弟主要有四個方面值得談談,其一是廻龍腔;其二是長句嘆板;其三是板腔間的加頓贈板問題;其四是曲式歸類和編劇選曲的問題。
說到廻龍腔,過去自己一直認為廻龍腔都是二王的第一和第二頓,如[祭塔腔]一樣,而且同樣都有一先導音[尺尺]。不過,昨晚郭啟煇問我有關[夜困曹府],為什麼會有[首板下句],並傳來羅家權六十年代的錄音,我才赫然發覺,又名[困曹腔]的[廻龍腔]竟是接著這句[首板下句]的唱段,並被計算為[二王上句],在[廻龍腔]之後是接有二王上句的第三及第四頓。我細看句格,原來所謂[首板下句]-[廻龍腔]-[二王上句第三及第四頓],竟原來是一句十字句合尺首板,只是第二頓變成了[廻龍腔],第三頓變成了二王上句最後的第三,四頓。這才發覺由[夜困曹府]發展出來的[廻龍腔]並不是二王句格中的第一和第二頓,根本和[祭塔腔]完全不同。
之前和研究[教子腔],[木瓜腔],已發覺專腔在句格句頓,並非必須局限在某一句頓位置,而[廻龍腔]的原始形式,竟更令我肯定這一點。而過去的積非成是,主要是[祭塔腔]肯定是二王句格頭兩頓產生,本是[未開言,不由人]兩句頓曲詞演變出來。加上[廻龍腔]的先導音[尺尺]和[祭塔腔]相同,所以更認定這是肯定的答案。
翻看1920年出版的[粵曲揚琴譜],[夜困曹府]是先起二王首板板面,並起唱頭頓[趙玄郎],其後注明[一句轉二黃慢板廻龍腔],整段[廻龍腔]的唱詞就是[坐書房內],再接三頓[心中]-四頓[煩悶]。但只要把這幾句曲詞再組合起來,便是[趙玄郎,書房內,心中煩悶],根本就是一句首板的曲詞。其實,所以能把首板第二頓唱成[廻龍腔],最主是合尺首板頭頓之後,是接傳統的[尺]字過序,因此,便可以順理成章接上[廻龍腔]的先導音[尺尺],又因為轉了二黃慢板,便把首板第三頓的四字,拆成二王慢板上句的第三和第四頓,就出現[夜困曹府][廻龍腔]的唱法。
但這個現象,卻產生了幾個問題,首先[趙玄郎]是首板,但一定不是下句,只是首板的頭頓。因為短句合尺首板只有四字,可能因此有人按[郎]字為平聲,便把這個首板頭頓,計成[首板下句]。而[五郎救弟]中,則把[楊五郎]三字計作散板,避免句格上的問題。因為句格原因,便有人把[廻龍腔]計為二王慢板的頭兩頓,好和之後的第三和第四頓,構成完成的一句。但若按[夜困曹府],[廻龍腔]其實只有一頓而已。另一方面,先導音[尺尺]亦證實只是和專腔相關,並不代表一定是兩句頓,也即是和[祭塔腔]不同。從這個實例便可看到二王專腔,其實應該已完全歸到音樂上的表現,根本和句格無關,只要過序切合,即是可以放到不同句頓之中,這也解釋了[教子腔],[穆瓜腔]等在不同句頓的原因。
原理歸原理,今天粵曲撰作,已把[廻龍腔]當作二王慢板頭兩頓的結構,而習慣的寫法,卻是接一句[八字句二王],一如[祭塔腔]一樣,也即是較古老的唱法,加了[活動頓];而[活動頓]在板腔音樂中,作為舒緩接駁關係,就更加得到證明。
第二個問題是長句嘆板,其實只要細心,其間的長句加頓方式,根本像禾蟲滾花一樣,而禾蟲滾花的加頓,主要不會是七字句式,所以和長句滾花的七字句正文不同。而這種短小的加頓,其實和一般板腔中的贈板加頓並無分別,只要對比[五郎救弟]霸腔二流的[不知有國,不知有家......]就會發覺基本相同。
最後,[五郎救弟]基本算是[二王曲],因為現代伴奏樂器進步了,所以即使是[二王曲]仍容許插入[梆子曲],而撰曲者自可根據情緒氣氛,選用如[爽中板]等曲式。另一個撰曲的問題,就如[牌子曲]的運用。對於這類帶古老排場式的折子,使用[牌子曲]最大的作用,就是帶有一定的鑼鼓點,更有利於表現。因此,選用[牌子曲],在劇場表現上,是另有作用的,需要深思其特點才能很好利用。